——如果说以前有资格有理由,但是现在,他连面对那个人的勇气都没有。
他好像只剩下痛苦。
代驾的司机看上去是新手,路况不是很熟悉,路上问了好多问题。凌焰坐在后座,脸色虽然苍白,但解答得很有耐心。
和陌生人的交谈,三两句言语,比起面对心里的那处横亘,似乎显得轻而易举。
凌焰专注在每一道岔路口,每一个红绿灯,倏忽而过的地标都能让他仔细分辨很久。
可即使是这样,当车子停下,交谈结束,他独自一人坐在车里的时候,酒精将他浸得快要发霉的感觉又一次袭来。
骨头被分解,力气被攫取,只剩下一副虚张声势的脆弱皮囊,不堪一击。
江渝不在家里。
这个人总是这样,说不出门,然后必然出门。
言行总是不一致。
喝多了感觉很不好,如果待会吐了就更不好了。
凌焰不想给江渝添麻烦,他进了浴室给自己催吐。
五脏六腑被迫绞在一起的时候,生理性的泪水被刺激出来,这似乎是一个契机。一个发泄的契机。
凌焰闭眼,坐在地上靠着冰凉的墙壁,让自己慢慢哭了出来。